天亮了,
天黑了,
日夜却还彷徨在真假间。
楼宇在海平面以下,
呼吸着鱼的空气。
透明骨骼,在晨雾里碎裂。
三只野兔,七只猎犬,
绿色的唾液里混着草渣。
无望的梦和无力的恨。
我想,
这就是没有家的归途。
只要愿意,
依然可以穿过沙漠,
虔诚死去。
是否一切都不必那么沉重——
肉浆之中孵化出蝴蝶。
拖行着翅膀,
无法起飞,
死于困溺和消殆。
湿润的花,
天空浮肿,
褪露出粉红色。
依然,
依然只有悲哀。
(依然长久,
长久,
长久地
悲哀。)
从体内渗出不属于任何地方的孤独,
将这一切忘记吧。
下着雪,
下着雪,
一切都没有意义。
在末日前夕,
世界模仿着过往的熟悉。
脆弱的雏鸟,
与空城的风一同
在饥饿中嚎哭着。
这便是
最后的声音,
全数奉还。
引以为豪的。
无地自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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